人与动物的温情故事：源于爱，超越爱，皆因大爱

当狗狗化身人类，再次回到主人身边，奇幻的温情故事就此展开……

这就是由西安电影制片厂、峨眉电影集团、北京启泰文化出品的宠物题材奇幻电影《再见汪先森》故事的开端。电影讲述了“汪星人”江米条、侠客与“主人”之间互相陪伴与守护的感人故事。12岁的腊肠犬“江米条” 挺身而出帮主人方一一挽留爱情，却因用力过猛意外离世。来到汪星世界的他，被要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却前世，但对主人的牵挂让他冲破阻拦重返人间，用另一种方式陪伴在方一一身边，用两生两世的温柔全心全意地守护他最爱的人。影片演绎了超越人类情感的守护与陪伴。

《再见汪先森》以超越现实的爱的主题，虚拟现实的奇幻动物题材叙事，形成了独有的介于宠物题材动画片与动物题材生态叙事现实影片之间的艺术探索。

一、陪伴，源于爱：以爱为坐标，以“穿越”为机杼，搭建人和动物平等的视角。

自20世纪末开始，动物题材在世界影坛上成为争相关注的热点。关于动物的电影数量在不断增加，出现了《咕咕是一只猫》（2008），《我家买了动物园》，（2011）《少年派的奇幻漂流》（2012），《奇幻森林》《鹰之路》（2016），《骏马奥斯温2》（2015），《荒野猎人》（2015）、《动物行为》（2018）、《多哥》（2019）、《野性的呼唤》(2020)等。这些作品主题大多聚焦于探讨人与自然、人与动物的关系、动物对人类生活的影响，以及动物在现代社会中的生存。随着宠物概念的逐渐兴起，宠物题材的电影华语影坛也逐年增多，侧重角度也各有不同。《快乐到家》（2013）、《我的男友和狗》（2015）、《忠爱无言》（2017）、《我是谁的宝贝》（2017）等等电影，其中不乏暖心佳作。《卡拉是条狗》（2003）在第十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中获得了最佳影片奖，在第四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中获得评审团奖提名；《我是谁的宝贝》在第二届加拿大金枫国际电影节中入围；2019年的《小狗奶瓶》面向自闭症儿童，用动物题材阐释着公益与温情；《导盲犬小Q》（2019）则改编于小说《再见了，可鲁》更是通过3亿读者的小说带来了无数的关注。在为数不少的宠物题材电影中，有的关注社会现象和现实话题，有的凸显人与宠物的关系，有的以动物为载体折射出生活的伦理。这些电影叙事中的动物形象往往以人类的经验、价值判断为坐标，赋予动物人格化（拟人化）的形象建构，形成了一种人类的近乎俯视的叙事视角。虽然其中也不乏《秘密动物园》(2020)“反其道而行之”，在形式与内容上都反向将真人“动物”化，但影片终究还是归于“人事儿”。

“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陪伴，给人以温暖，亦给人以力量。《再见汪先森》的可贵之处正在于此。其情节构架的机杼在于以宠物“江米条”、“侠客”穿越的独特处理策略将他们和钢琴家方一一、叶子的关系定位在源于爱的陪伴。在这里，方一一身为警察的丈夫忙于工作，很少陪伴她，陪在她身边的“江米条”就如家人一般。宠物的形象是贴心的、不离不弃的小可爱；叶子和她的宠物“侠客”更像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好伙伴，狗狗“侠客” 是被女孩称为男朋友的大暖男，是她在这座冰冷城市中的唯一慰藉。前者在方一一孤独无助时奋不顾身，舍命相助；后者则在叶子事业受挫，郁郁苦闷时给予温暖，施以援手……。穿越之后的“江米条”被巧妙地化身为无微不至的快递小哥，“侠客”则化身为热心的大哥，正是因为这一巧妙的设计，从而使两个狗狗和方一一、叶子之间的关系既是宠物与主人的关系，又是人与人的关系，演员张国强、萧子墨以深厚的表演功底，在人与犬之间自由切换身份，成功的实现了导演在不同物种之间以“爱”搭建的默契与沟通。

二、守护，超越爱：以“人化”的狗狗，超越同类题材情节设置的藩篱，尽情铺陈爱的主题。

艺术作品最打动人之处，莫过于触动了人们最柔软的心灵深处，宠物题材影片也往往经由这一路径直击观众的心灵。说到宠物，很多人不约而同的会想起《忠犬八公》，影片讲述的是一位大学教授收养了一只小秋田犬，取名“八公”。之后的每天，八公早上将教授送到车站，傍晚等待教授一起回家。不幸的是，教授因病辞世，再也没有回到车站，而八公依然每天傍晚五点准时守候，直到最后死去的故事。在这里“守候”成了宠物给予人最忠诚的爱的标志。《一条狗的使命》（2017）则讲述了一条狗贝利经历多次重生，在一次次生命的轮回中寻找不同的使命，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主人身边的故事。影片更是一种参照与隐喻，创造性地以“同一条狗”的视角穿越时空，在几十年中见证了不同的现实生活，狗狗的四次转世与主人的人生四季相映衬，唯一不变的主线是爱。而《再见汪先森》的可贵之处则在于，影片不仅仅阐释的是爱，狗狗的转世也不仅仅是一种对人的生活、生命的见证，更重要的则是对人的生活的参与，是超越于爱之上的守护。

《再见汪先森》中最为俘获人心的是其剧情于细微处见深度，将宠物的行为情感化，将情感化的剧情转化到直击心灵，从而建构起影片中人与宠物的关系。“江米条”与方一一，“侠客”与叶子，相互守护，相互依赖，共同欢笑，共同成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人与狗和谐共处的美好生活，不仅传达着彼此之间的互相信任，彼此依靠的情感慰藉，更传达着一种来自狗狗的守护。在反映人与他者的关系中努力探寻超越物种的精神价值与情感寄托。

为什么近年来关于任何宠物、人与动物的影片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和喜爱？ 有观点认为，在当下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中，影视艺术成了人们感受温情的最便捷的媒介。而宠物题材电影的治愈系情感之所以大受欢迎就在于其能够让人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在充满丛林法则的职场中抽出身来，静下心来感受别样的情感体验，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因此，《再见汪先森》首映礼贴心地安排了携宠专场，带着自己的狗狗一起前来观影。“汪星人”和“铲屎官”之间互相守护陪伴的感情，戳中很多人的内心。也引发了“奇思妙想” ，对以动物为“宠物”的概念产生质疑、动摇：在人与宠物的相互依恋中，谁是谁的宠物？以汪汪、以喵喵为宠物，是不是恰恰折射出一种不平等的视角？这种看似以之为“宠”的感受，隐含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爱，事实上，当我们剖析一系列关于人与动物，人与宠物的影片时，我们是否会感到，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看似被我们宠着的动物，在本质上竟然是我们精神、情感和爱的依赖和寄托。无论是《再见汪先森》中“江米条”对方一一奋不顾身的守护，甚至保护，还是《忠犬八公》以生命完成的忠诚，无论是《再见汪先森》中“侠客”与叶子的患难与共，还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少年派与孟加拉虎历尽千难万险重获新生，概莫能外。

值得一提的是，不同于以往同类题材影片中人类对动物的保护，《再见汪先森》中的守护则更多的来自于动物之于人。无论是“江米条”忍着伤痛为方一一拿药的情节渲染，还是有观众观影后动情地描述：“被影片中叶子和侠客的那段回忆杀感动到，‘侠客’明明知道深爱的主人就在眼前却无法相认，因为它不想让主人再承受一次离别，原来爱不是占有，而是克制。”当站在同一地平线来观照人与动物时，狗的思考坐标呈现出人类的逻辑，狗的“非理性”的行为，恰恰是所谓“理性的”人想为而不可为，不敢为、不能为的纯真……，狗与人的错位与同构，完成了影片关于爱的主题，也超越了一般影片情节设置中的藩篱。不得不赞叹《再见汪先森》因了“人化”的狗狗，使得导演创作与叙事如鱼得水、尽情铺陈，隔着银幕都可以感受到导演创作过程表现过程的酣畅淋漓。

三、永恒，皆因大爱：以“大爱”俘获人心，以全龄化突破受众类型界限，实现社会价值、艺术追求与市场价值的契合。

以往动物题材的影片总有一定的观众构成与分众化目标群体定位。甚至类似于动画片，大有要形成动物题材影片就是儿童影片的刻板印象。虽然，目前不少国内动画影片的观影人群出现了“亲子观影为基础、青年观众是增量”的构成形式，但分众化定位依然是其发展的瓶颈。在这个问题上，《再见汪先森》则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与尝试。全龄化、无差异的受众定位不仅成就影片的价值追求，也为影片实现社会价值、艺术价值以及市场价值奠定了基础。

永恒，皆因大爱。影片电影以爱为主题，超越以往同类题材的人类对于宠物的单一的俯视视角，见证了人与宠物之间的爱与温暖。将异想天开的奇幻元素与温馨感人的家庭故事相结合，通过鲜明的人物细节刻画与奇幻喜剧的演绎手法，力图表现出人与宠物及亲人间不离不弃的真挚情感，向观众传达出关爱与陪伴是幸福生活中爱的源泉。成功的唤起了观众，也唤起了演员的爱，这种爱所散发的光环效应，使人们更加珍视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人与人的和谐共生，陪伴与守护。在首映礼的观影过程与影后交流环节，观众们、演员们处处都洋溢在爱的氛围之中。对于影片、对于角色充满了爱，感人肺腑，让笑点与泪点并存。艺术感染，皆是爱。

同时，值得一提的是，萦绕在戏里戏外的是对于一座城市的爱，对于家乡的爱。该片由陕西籍导演王大治自编自导，因此，也就自然而然的将故事的背景定位于西安这座既古老又现代的都市之中，影片处处浸润着导演对故乡的热爱。影片全程在西安取景拍摄，将鲜活多姿、生机盎然的国际化都市生活直观地呈现给观众：大雁塔、明城墙、顺城巷、小南门等古都地标建筑，与现代都市生活交相辉映，描绘出一个传统与时尚碰撞的富有文化意蕴的城市形象；早市摆摊的街边小贩、环城公园里的广场舞“大妈”、大雁塔北广场上弹吉他的文艺青年和滑板少年……影片中每一个鲜活的人物，勾勒出琐碎又热烈的世俗生活，构成了一幅生气勃勃的城市生活画卷。影片的爱的主题深深地镌刻在现代西安人淳朴、乐活与进取的生活中。

四、爱与美的变奏：兼议动物题材影片的艺术审美追求与创新之路。

一部成功的影片总是将主题与艺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如果说，自从人们将摄影机的镜头从围绕着人类生活、人类情感中移向另一类生命——动物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为人类的爱拓展了更为博大的领域，与此同时，也为艺术审美开拓了另一片广阔的视野。动物题材的影片以其独特的魅力，展现人与动物的关系,吸引着人们返璞归真，探讨艺术与生活的纯真、善良与美好。正如《再见汪先森》对真实社会中人与动物的关系的建构与演绎。其中，不乏爱与美的艺术追求。而以爱的内核，美的追求所串联起来的宠物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所带来的情感的冲击，成为此类影片最牵动人心的内核，这种感染力与冲击力是其他类型影片无可替代的。

艺术创新是成就影片的决定性因素，在目前为数不少的动物题材影片中，要想异军突起，独树一帜，可谓谈何容易。值得肯定的是，《再见汪先森》在这一点上所做的创新尝试无疑成为影片立足之根本，也成为创作团队可圈可点成绩。不同于以往动物题材电影中（尤其是动画动物影片）中对动物的拟人化设计，《再见汪先森》直接、大胆的以“穿越”的形式将动物直接化身为人，于是在故事设定上的虚拟性与幻想性，成功的将人与动物的情感，转换为人与人的情感。但是因为穿越的缘故，这种人与人的情感展示又可以超越现实的“藩篱”实现现实中的不可能为可能，使得影片更具观赏性。其中，“江米条”化身快递小哥后失语的情节设置，非但没有影响情节展开与情感交流，恰恰更加真实的展示了人犬的心灵沟通，也为演员提供了尽情展示角色张力的机会，从这一点而言，狗狗的两位扮演者无疑是优秀的。而这种将人和宠物的关系直接转化为人和人的关系的巧妙设置使得影片完美地超越受众年龄定位，使得爱动物的孩子，爱情中的年轻人，思考人生的中老年人……都因为宠物而聚合成了其潜在的受众。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再见汪先森》的主题曲《你开心我开心》更是全剧的点睛与升华，歌词朗朗上口，“唱一首你喜欢的歌，陪着你到开心”“再摸摸头不怕，有我陪你。”这是“汪星人”对主人的深情告白，又何尝不是爱人对爱人的心灵告白：不管你是开心还是伤心，都有我一直陪着你！就此完美的演绎了影片对爱情、对情感、对人生、对“狗生”的价值的思考。

（作者简介：杨琳，西安交通大学新闻与新媒体学院教授、博导）